第二天在酒店大堂的餐廳吃早餐時,又遇上這對夫婦,這次多了他們的兩個女兒,相互熱情地點頭示意,打著招呼。早餐后我們離開小城,在森林間的一個奶酪工廠浪費了整個上午,然后搭乘小火車和纜車到海拔3000米的雪山上吃午餐。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受,我們的對面是黑白相間的雪山,只隔了一個山谷,看起來很近,實際上卻很遠。半山腰上隱約可見幾個螞蟻大小的黑點在雪地上緩慢移動,慢到很難看清楚他們在動。向導告訴我們,那支登山的隊伍凌晨四點便上了山,我于是擔心起他們能否在太陽落山前順利下山。向導又告訴我們,這里平均每年有兩位登山者墜入谷底,失去生命,這時一架滑翔機正從山谷里飛過——充滿探險精神的瑞士人,用各自熱衷的方式向自己精神世界的高度發(fā)起挑戰(zhàn)。餐廳附近的一座小山上,四個六、七歲的孩子坐在石堆頂端,看著一位同伴沿著繩索向上攀登,沒有父母在身邊,更沒有大驚小叫的呵斥,他們或許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中長大,逐漸培養(yǎng)起對自然的熱愛和獨立的性格。
下午的時候,我們在山間小路上騎了一會兒單車,我和其中一位同伴過于興奮,忘記了是在異國他鄉(xiāng),當我們騎到一個小鎮(zhèn)的時候,回頭卻發(fā)現(xiàn)其它人不見了。我們不知道他們?nèi)チ四膬?,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兒,我們迷路了。但我們并未因此感到慌亂,甚至帶著一點得意的心情,沿來時路向回騎行,直到遇上來尋找我們的人。接著,我們搭乘的士去了圣莫里茨郊外的一個天然湖畔,湖里有人游泳,也有人坐在湖邊曬太陽。我們的向導John先生把我們帶到湖畔的一個燒烤場,這是一個由石塊壘起的灶臺,旁邊堆了些干木柴。John準備生火的時候,我們?nèi)チ撕?,坐在湖畔的草地上曬了會兒太陽,又沿著山間小路散了會兒步。當我們返回燒烤場的時候,John已經(jīng)把香腸烤得吱吱冒油,我們不勞而獲地分享了他的勞動果實。
向導John是澳大利亞人,只會說英語,卻在瑞士生活了19年。他熱愛這里的生活,并且從事著多份有趣的工作。在冬天,他是當?shù)氐幕┙叹殻渌竟?jié),他是這里的導游,除此之外,他還經(jīng)營著一份與服裝有關的小生意。我很少能碰上像John這樣風趣快活的人,他常在我們遞出餐盒索要他烤好的美味食物時,沖我們壞笑著搖頭,并做出各種夸張的動作,我們趁他轉身找東西時偷偷拿走香腸后,他又把一些雞翅和牛肉放在了燒烤架上,笑著表示他只是在和我們開玩笑。
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,John開車載著我們離開這個難忘的地方,他打開車上的收音機,車里流淌著像他一樣快活的鄉(xiāng)村音樂,此時車正繞到湖的另一岸,回頭望去,夕陽的余輝穿過松林,灑在寧靜的湖面上,蜿蜒的小路穿過叢林,通向不遠處的圣莫里茨,小城、湖泊、草場沐浴在柔軟的陽光下,這一切像似夢境,又不是夢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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